第86期

用底片鎖住永恆 蘇哲賢

當人生走到某一個階段時,庸庸碌碌與一成不變的生活開始壓得我們喘不過氣,在笑容逐漸僵硬的過程中,我們很容易忘記自己的理想與初衷。基於不忘初衷這樣的簡單的理由,讓蘇哲賢花了五年的時間拍出了《街舞狂潮》,並在宣傳時不斷強調「這不是一部關於街舞的電影,而是一部關於夢想的電影。」

用底片鎖住永恆 蘇哲賢

記者 徐子晴 報導  2010/10/10

人生走到某一個階段時,庸庸碌碌與一成不變的生活開始壓得我們喘不過氣,在笑容逐漸僵硬的過程中,我們很容易忘記自己的理想與初衷。基於不忘初衷這樣的簡單的理由,讓蘇哲賢花了五年的時間拍出了《街舞狂潮》,並在宣傳時不斷強調「這不是一部關於街舞的電影,而是一部關於夢想的電影。」

 

七十一年次的蘇哲賢,畢業於台灣藝術大學應用媒體藝術研究所,第一部拍攝的紀錄片,同時也是台灣第一部街舞相關的紀錄長片《街舞狂潮》,在上映的當天即入圍第四十七屆金馬獎最佳紀錄片和最佳剪輯兩個獎項。事實上,《街舞狂潮》是蘇哲賢在唸研究所時的畢業製作,但是他從不把《街舞狂潮》當成畢業製作來看待。從最初開拍的一萬零五百塊開始,直到獲得記錄片組織CNEX贊助,跟著片中主角阿倫飛越巴黎、上海,到現在片子拷貝,在全省五個戲院上映《街舞狂潮》,蘇哲賢笑著說:「這是一個夢想,如果說跳舞是阿倫的全部,那麼電影就是我的全部。

蘇哲賢對 於街舞文化以及夢想,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攝影  /徐子晴

 

對於當時還是學生身分的蘇哲賢來說,拍攝一部「像樣的」紀錄片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也遠遠超過學生的能力。為了拍出一部完整的作品,他不斷的透過各種嘗試去理解影像的本質,以摸索自己說話的方式,並且追求很直接的透過攝影機將他所看到的呈現出來,反應真實。除了自己本身能力不足的因素之外,資金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在拍攝別人追逐夢想的同時,自己在追尋夢想的路上卻遇到了現實上的困境。為了籌募拍片基金,蘇哲賢曾經在建國花市賣過水果,也拍過婚禮攝影、當過攝影助理,更曾經長達三個星期沒有任何工作,每天三餐只吃一條長麵包,僅僅靠著理想來維持他的生活。「但是我要忍耐,」蘇哲賢堅定地說,「我要的就是拍片,堅持下去。」

 

影像魔力掀起跨世代的追夢旅程

蘇哲賢認為,紀錄片有一種驅使大家前進的力量,他一面拍攝一面挖掘這種力量,從中獲得了許多感動。《街舞狂潮》首映結束時,螢幕上還放著片尾曲,片中的主角阿倫和八個小孩衝到台前隨著音樂起舞,工作人員將這一幕拍成短片放在網路上,蘇哲賢認為那支短片的意義已經超越《街舞狂潮》本身,不同世代的舞者因為街舞而站在那個台上舞動,雖然片中的時間一直停留在2007年,但是紀錄片中的影像的力量已經超越了影像本身,這種力量推動著夢想還進行中的主角們,以及他自己,繼續在現實生活中為了夢想而努力。

 

《街舞狂潮》首映會,八個小孩代表年輕一代的舞者在現場舞動青春。照片來源/蘇哲賢提供

 

本身不跳街舞的蘇哲賢,卻比時下許多跳街舞的人更了解街舞背後的精神和態度。雖然片名叫《街舞狂潮》,但是蘇哲賢並不是要告訴大家街舞是什麼,而是想要跟大家分享片中主角「街舞鬥士」阿倫的精神,「阿倫最讓我感動的地方是他一直跌倒卻不放棄,爬起來繼續往前,阿倫都沒倒下,那我們也要繼續往前,我覺得這才是街舞的精神。」在片中,有許多鏡頭都是主角阿倫從地上跌倒再爬起來繼續跳舞,蘇哲賢希望《街舞狂潮》帶給觀眾的是一種信念,讓大家在走出電影院之後對自己的理想充滿信心,可以踏實地去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並享受追逐夢想的過程。

 

跟著阿倫去了巴黎參加世界街舞大賽,也跟著八個小孩去了中正紀念堂看到年輕人練舞揮灑汗水,蘇哲賢對於台灣的街舞文化有很獨到的見解。「台灣目前還只有引進(街舞)的階段,但重點不是去學什麼舞步,而是你這個人內在的本質要如何用肢體來表現。」蘇哲賢說,片中另一條主線「八個小孩」舞團,代表著台灣年輕一代的舞者,他們和阿倫看似不相關,但影片經過剪接以後卻環環相扣,這個世代提出了問題,由下一個世代解答。信奉「真實電影」的他,認為必須在這些被拍的人的生活裡去尋找戲劇性的橋段,因此在《街舞狂潮》片中,並未出現許多訪問片段,而是由現場音及影像帶給觀眾最直接的力量與震撼,以呈現他所理解的街舞文化。

蘇哲賢認 為《街舞狂潮》可以和觀眾溝通,而不是電影人自己喃喃自語,為了宣傳《街舞狂潮》,每天都隨身攜帶宣傳品和 電影票。

事實上,蘇哲賢拍了《街舞狂潮》,也是拍了他自己,也是拍給別人看他們自己。在片中,「八個小孩」舞團成員之一范姜說,她媽媽每天都一直問她要跳舞跳到什麼時候,而在蘇哲賢的生活中,他爸爸也不斷問他:「你要拍到什麼時候?」從學生時代的劇情片作品,到規模較小的紀錄片練習,到現在推上院線播映的《街舞狂潮》,蘇哲賢一直都希望每隔一段時間,自己的電影就可以在電影院播出和大家對話。為了逐步完成自己的夢想,蘇哲賢研究所念了五年,並開玩笑說自己用了各種正當的方法逃避兵役,而現在為了《街舞狂潮》放下導演身段親自去街上宣傳、賣票,只為了追求用電影去跟大家溝通,希望更多人看到阿倫鍥而不捨的精神,和八個小孩追求夢想的痕跡。也許所有的導演都以李安為目標,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進軍好萊塢,獲得小金人的肯定,但是對蘇哲賢而言,功成名就或是亮眼票房都不在他的人生藍圖裡,他只在意自己的作品能不能對人產生意義,即使只有一個人要看,也沒關係,但是一定要有人看,在人觀看的過程中才展現了電影的意義。

 

分享抓住的永恆

談到為何選擇了電影作為自己的志業,蘇哲賢解釋:「我的信仰就是追求藝術上的完美與價值。我追求的是永恆,而我覺得電影是一種表達永恆的一種最好媒介。」他在拍攝那些影像的過程中,無論是辛苦或感動、快樂或失意,全部都成為回憶變成他這個人的一部分。世界上沒有所謂永恆的事情,但是電影可以把當時的東西留下來鎖在底片上,能夠記錄著這樣的回憶而變成一種永恆。對跟隨自己信仰的蘇哲賢而言,能夠喚起記憶裡的那些騷動,就是電影最大的魔力。

已經不是青少年的他卻對夢想有種近乎固執的狂熱,不會跳街舞的他卻滔滔不絕地談著街舞的歷史和文化,蘇哲賢就是這樣熱血地去追尋,去實現人生中更多的夢想,就像他拍攝的街舞鬥士阿倫一樣,就是要尬到贏為止,而這種態度已經無關輸贏,而是一種勇氣和毅力的展現,為夢想的翅膀鍍上無畏的精神。

記者 徐子晴
我是徐子晴,喜歡微涼的天氣和慵懶的環境。 常常忍不住咧嘴大笑,也常常忍不住熱淚盈眶。 目前最羨慕別人擁有一副好歌喉,可以為所有情緒找到出口。  
記者 徐子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