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的眼淚》

記者 林麗珊 文  2009/01/04

「我明白守祕密有多重要、多困難，而我也守住了，直到故事的主角永遠地離開後，我仍繼續保守祕密。」《大象的眼淚》讓讀者一直帶著疑問去展開這場生命的冒險之旅，而謎底將會在旅程結束前公開。

《大象的眼淚》封面。圖片來源：博客來網路書店

藉時空穿插法敘述故事 

九十三歲的雅各個性頑固，愛鬧脾氣，在家人的請求下住進養老院，過著孤獨乏味的生活。有一天，沈寂的養老院變得很熱鬧，老太太們像女學生似的嘰嘰喳喳，聊得興高采烈，原來是公園的空地搭起了巨大的帆布帳篷，紅白相間的粗紋篷面勾起雅各多年來的回憶，而隱藏在心裡面七十多年的祕密此刻正在敲打著，「他的心驀地一緊，一隻手不禁往胸口抓」，時光倒回七十年前……。

二十三歲的雅各是康乃爾大學獸醫系的學生，得知父母因一場交通意外而離開人世時，他意外地跳上一列馬戲團巡迴火車，展開另一段的人生。侏儒華特、喝了假酒而半身不遂的雜工老駱，成為他在團裡的患難之交；會聽波蘭文的大象蘿西、美麗的台柱瑪蓮娜，是讓他繼續待在團裡面的動力來源。在馬戲團裡，他找到了一生中的最愛，經過一番波折，最後兩人終成眷屬。

本書的特色是作者運用倒敍法，用九十三歲跟二十三歲的主角生活互相交錯的形式來說故事，帶讀者來一趟追憶之旅。即將到來的馬戲團表演在養老院造成轟動，令年老的雅各想起當年往事，回到他失去雙親的那一天，然後自己莫名其妙地跳上班尼兄弟天下第一大馬戲團的火車……「早安，詹考斯基先生。該起床囉。」雅各被養老院的護士喚醒，又重回現實生活中。

《大象的眼淚》中，老年跟青年的雅各交替出場，老年的他跟你細訴自己的生活，失去老伴的他不再對生活有所期待，唯一僅存的就是個人的尊嚴，他說：「身為老人，最沒尊嚴的事就是別人堅持協助你洗澡、如廁。」所以他一直堅持自己來，在文字中不難發現他的個性─倔強。雖然已經九十三歲，而且生活中必需依賴輪椅來代步，但是他的言行像極一匹老蠻牛，對於自己的想法，一定會堅持到底，這就是為什麼他常跟護士鬥氣的原因。可想而之，青年的雅各血氣方剛，更是一個橫衝直撞的人，剛加入馬戲團的他常常碰壁，得罪了不少人，幸好有老駱這個角色常常帶他脫險，令他可以在馬戲團待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

此書活像一部電影，文字細膩且生動活潑，令人可以透過文字，追尋作者筆下的1930年代，以及馬戲團光輝盛大的排場，你應該無法想像，那長長的火車，裡面的乘客不只是人，還有五花八門的動物：馬匹、猩猩、獅子、老虎、長頸鹿、北極熊等。馬戲團也是一個收集奇人異士的團體，而且當一個馬戲團要解散的時候，其他馬戲團就會爭相前往其所在地，以便尋找到適合自己團的怪人，在文章中，主角所在的馬戲團收到別團解散的消息，在此當中得知有一位胸膛上長著一個嬰兒的畸型人在這解散團之中，團長一聽便下令立刻收拾行囊前往。

馬戲團背後的辛酸血淚

馬戲團一方面可以說是家，因為它收留了很多無家可歸、有家卻不能歸的人，讓他們有個棲息之地；但另一方面，它更是一個剝削工人權益的地方，「雅各啊，這個意思就是說為了安置不到十幾個藝人，我們現在得讓六十四個工人睡在平板貨車車廂的篷車下面。」在馬戲團裡，藝人是有自己專屬的寢車，而工人就得多人同住，當團裡出現入不敷支的情況時，更會出現「見紅燈」事件，以減少團裡的工人數量，平衡開銷，工人們領不到薪餉更是常有的事。可見工人的命對於團長來說是不值錢的。

馬戲團會為人帶來歡愉，然而在掌聲的背後，換來的卻是很多人的努力跟被剝削。馬戲團是社會的縮影，動物跟人都會像物品一樣，有利用價值的就會被僱用，老的、壞的不可以再為團裡帶來收入的時候就會被遺棄。正如同現實生活，「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本來就是生存的法則，雖然有階級之分，但是一但失去使用價值，同樣會被淘汰。

此書的主角雅各是一名獸醫，他常常覺得自己是牠們的牧者，並且有使命去保護牠們，動物會把雅各當成是朋友，書中更提到有一隻叫波波的猩猩很喜歡雅各，「波波笑得露出滿口牙，在我臉頰親一下」，牠還會牽著他的手去看望其他動物，而馬戲團經理奧古斯特除了使用暴力以外（雖然到後來有一段時間變仁慈了），好像就想不到用更好的方式跟動物們溝通，作者莎拉‧格魯恩讓他們形成強烈的對比；人與動物的友情，有時候比人與人之間的來得堅固，至少他們不會像人類般爾虞我詐，比較忠誠跟可靠。作者是一位熱愛動物跟探索動物世界的女士，因此她花了不少篇幅在刻劃人與動物之間的互動上面，也為結局作了舖陳。

本書的構成元素豐富，在馬戲團的生活中，人與人，或是人與動物間的愛情和友情交織、道德倫理的問題等等，在此書最後的幾頁還附上珍貴的圖片，跟大家分享當時的馬戲團氛圍。出乎意料地，結局更是超出讀者的想像，最令人摸不著頭腦的是：雅各保守著那個祕密的原因。到底是為了蘿西，還是為了她的妻子？「大象為什麼會掉眼淚」，大概每個讀者都會擁有自己的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