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月 網路炒作真與假

記者 顏學廷 文  2010/10/24

前些時日，一篇名為《感謝小月月這樣一個極品的朋友給我帶來了這樣一個悲情的國慶，深度八做留戀》的文章在中國大陸的各大討論區掀起熱潮，文章作者「蓉榮」陳述自己在國慶假期中接待老家友人「小月月」與其「剛認識之男友」參觀上海世博的旅遊過程，蓉榮表示「這些事情給我的衝擊太大了，我不得已要分享出來噁心一下各位以尋求一些慰藉。」
 

《小月月》一文，自蓉榮受母親交代，照顧前往上海旅遊的高中友人與其男友，敘述了數天的生活記事，在網路上受注目的原因則為標題的「極品」一詞。何謂極品？文中描寫的小月月行為脫序而不合邏輯，又時常做出不顧大眾眼光的荒謬行徑，讀者們見到角色的驚人之舉，大嘆不只人生如戲，戲偶而還不如現實生活荒誕，於是稱小月月「目前最極品女」。

人肉搜索　網路論戰的延燒

網路資訊高速流通的年代，這樣誇張、煽情的文章總在瞬息之間被轉載告知，大肆提高知名度，好事的網友更發起諸如「拜月神教」的團體進行討論，各討論區同時跟進成立，「小月月」成為一時的熱門關鍵字和焦點話題。然而，成為眾人焦點的蓉榮及其「神帖」尚未結束，網友們的大動作成功造成影響，將事件帶至另一高峰。

「張蓉榮是騙子！」、「我實地走訪了事發地點」、「我是當事人，各位儘管提問」，各式各樣的相關文章出現在網上，網路世界的匿名性成了最大的炒作幫手，有人作出佐證，也有人表示質疑；部分網民嘗試確認事件之真實性，更多網友則看著原文、各個自稱「證人」的說法旁觀起鬨、打發時間。

「蓉榮」愛狗亮相表明作者正身？（圖片來源／網路原文附圖）

有網友「自稱當事人」，也就有網友嘗試「找出當事人」。從蓉榮老家到網路帳號的人肉搜索。既然蓉榮及小月月存在這世界上，網路當中的風暴勢必也會延燒至現實生活，於是《小月月》一文中產生諸如「別再試我的手機號碼了。」、「別把事情鬧太大，小月月和老家會聽到消息。」等聲明，作者的一兩天更新中斷同樣是「因為事務繁忙，精神狀況不佳之故。」

就在紛紛擾擾的情況下，《小月月》終於宣告落幕，蓉榮送走了小月月、回歸平凡生活，同時宣告「會直面媒體，讓好奇事件真相的大眾得到交代。」不過，網路新聞與話題不管如何極紅一時，在網路中都不會得到長期關注，當紅網路議題在高度時效性下，《小月月》事件卻在此時打出最後一擊。
 

操縱輿論　竟是富豪消遣 

爆紅了半個月，北方新聞網記者稱稱「找到了小月月事件的炒作者」，並坦承得到一篇名為《看看我怎麼策劃「小月月」事件來把網民當猴子耍》的文章。文中表示，這場精心策劃的網路風暴席捲了整個中國傳媒，雖說事件後期已出現有關炒作編撰的憶測，但以「只要娛樂效果，不要真相」的網路風氣，大部分的網路使用者仍甘心受其操縱。

透過大量工作人員爆料發言、爭論支持，加上相關圖像、評論創作，甚至針對「以網路話題趨勢的低俗笑料」為主體內容，縝密規畫的網路劇本就這此成型，並將所有人攬入其中。就現今網路輿論現象而言，小月月事件僅是上海富豪與女兒享受網路成名、見證網路輿論威力的一場龐大遊戲，但運用的手法及效果仍值得深思。

匿名性　待續感　竄紅關鍵

《小月月》一文是以「討論區文章」，也就是大陸用語「帖子」的形態出現在網路中，伴隨「半即時」的成文形式而「逐步完成」，作者會因個人或其他因素暫停，也可能在「連載」過程中和讀者產生互動，這樣的成文形式，造成此事件「未完成」的錯覺，雖文章內容是「過去幾天的回憶」，但閱讀時，讀者的既定印象仍在「蓉榮一邊回憶一邊打出這些文章」，而非「已經預備了所有的文章內容，用特別斟酌過的行文風格和橋段吸引注意」，同樣地，（虛擬的）作者文筆不能太好、不能給予「專業寫手」的想像、不能太過專注於撰文中，最好擁有自己的生活，會被打擾，會有突發狀況。分開來看或許有些複雜，但只要適當玩弄網路匿名的資訊不對稱，便可以產生驚人的效果。

漫畫版小月月（圖片來源／Google圖片）

動員龐大角色經營一場騙局並非網路世界的專利，現實社會也時有所聞，然而，在「以市井小民為中心」的網路騙局裡頭，「當事人的隱私」成了角色面孔外的現成面紗；公眾人物的八卦話題之所以具炒作難度，在於公眾性使事件的模糊地帶大幅減少，相對之下，正因小月月事件「只是原文作者的一段生活故事」，得到龐大的發揮空間，不論是地理位置上的考證難度，許多細節也常被忽略，更何況安排了煞有介事的考證支持者在其中，小月月事件半真半假的辯論，更是成為焦點的關鍵之一。

「小月月事件」作為網路行銷宣傳的經典範例，事件的炒作手法可以一一觀察，但真要提到為何能引起如此龐大的網路熱潮，仍要回歸各個看帖看得津津有味，告知親朋好友的網路使用者們，誰教各位只注意娛樂效果？誰教各位「閒的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