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鍵四分鐘 彈奏孤獨人生
情鍵四分鐘 彈奏孤獨人生
記者 張雅晴 文 2009/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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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鍵四分鐘電影海報(圖片來源 / 痞客幫) |
黑暗中掙扎的殘缺生命,也有機會在舞台上綻放光芒。二○○七年獲奬無數的德國電影Vier Minuten情鍵四分鐘,今年終於在台灣上映。兩個女人糾纏的人生濃縮在短短115分鐘的影片中,由鋼琴交織彈奏出這震撼人心的樂章。
電影反映殘酷現實
沒有優雅的場景,沒有動人的男女情愛,情鍵四分鐘比起過去的音樂類型電影,似乎真實而殘酷許多。故事發生在德國一座專門囚禁重大刑犯的監獄,具有殺人前科、個性乖戾又有被養父性侵陰影的女主角珍妮,帶著滿滿的音樂才華和年輕卻殘破的身心一起被關在黑暗之中。而年近八十的監獄鋼琴老師克魯格,在對看似平淡的人生都要絕望之時,發現了珍妮耀眼的鋼琴才華。克魯格厭惡珍妮彈奏狂放的黑人音樂,也無法忍受她那樣任意糟蹋啃咬對鋼琴家來說最重要的雙手,但是她卻被珍妮的鋼琴聲深深吸引。陰鬱詭譎的氣氛下,故事拉開序幕。極不尋常的故事設定,卻導向一個通俗的情節——比賽。
克魯格在監獄中壓抑了幾十年,學生人數極少、素質又差,四個學生之中有一個自殺,一個是獄卒,她的存在幾乎毫無意義。但是她遇見珍妮後,燃起了希望,燃起了教師的本能與熱情,急著想把珍妮推上舞台。對珍妮來說,她過去是養父掌控的棋子,也曾認真地走在音樂路上,參加無數的比賽。但是有一天她放棄了,想要逃脫養父的擺佈,養父以強暴來處罰她,珍妮的人生從此一點點地崩解。有著這樣痛苦的童年,又遇上急欲成功的克魯格,其中會激盪出的火花可想而知。暴力而不願妥協的珍妮,也許是無法放下對鋼琴的熱愛、也是想抓住生命中渺茫的希望,她答應參賽,正襟危坐地彈起巴哈和舒曼。
在珍妮和克魯格兩人師徒關係正要建立時,監獄背後的權力關係也正悄悄運作。為了靠珍妮成名,獄長決定讓克魯格留下來教琴,也同意讓珍妮外出比賽,卻又在關鍵時刻舉棋不定。而攝影記者卻在這時入侵監獄,大肆報導了珍妮過人的天賦,間接牽引著珍妮養父的出現、珍妮黑暗過去的揭露。珍妮和克魯格,這對同樣被壓迫到極點、對音樂各自有著莫名堅持的師生,在頻繁的交流中逐漸產生特殊的情素。一個是在二戰中失去愛人,獨自活了六十年的老人;一個是在監獄中流產,對人生充滿忿恨的二十一歲少女,兩個寂寞的人互相吸引,擦出了火花。這份同性之愛合理化了珍妮服膺於克魯格的不尋常,卻也引爆出更多的紛爭與衝突。但是不管處境多麼艱難絕望,音樂始終都存在。
衝突劇情 張力十足
老與少、監獄與古典音樂、鋼琴與殺人犯、女老師與蕾絲邊等等,衝突的人物關係與設定讓情鍵四分鐘的張力十足。雖然有著老師與學生的老套設定,但情鍵四分鐘不是一部像《春風化雨》的教育片,愛情的部份也不像《把愛找回來》那樣浪漫柔美,反而貼近了社會的黑暗面,凸顯監獄中、兩性中和階級中的權力鬥爭。雖然部份的劇情設定和法國電影《我心遺忘的節奏》有些類似,將鋼琴和暴力兩個衝突的元素結合,但是情鍵四分鐘貪心地想要講更多,連同志議題都放入其中,女主角珍妮和克魯格的相處也大大諷刺了古典音樂圈的僵化與現實。除此之外,八十歲的老教師克魯格過去的回憶也不時的穿插在影片之中,用來加強這個角色的孤獨性,甚至利用克魯格愛人被納粹處死的悲劇來反省二戰的歷史。可惜的是,影片中每個畫面都有戲,但是卻沒有一個點被說清楚,這些龐大的故事背景,最後全賴鋼琴聲適時的銜接串起,讓故事的進行免於過度零碎而雜亂。影片尾聲那四分鐘融合了古典、搖滾、猶太音樂的精彩演奏,更是彌補了故事沒有說清楚的部份,只靠珍妮的肢體語言和狂放音樂,為全片做了一個最完美的結束。
在情鍵四分鐘裡,鋼琴本身的象徵意義就足以被視為一個重要角色。對獄長而言,那是他仁慈施捨的象徵;對監獄而言,那是一個格格不入的存在; 對獄卒而言,那是他渴望觸碰的上層社會;對克魯格來說,那是過去的回憶、也是她僅存的驕傲。諷刺的是,克魯格的愛人卻是被納粹用鋼琴弦吊死,她對鋼琴矛盾的情緒可想而知。但是對女主角珍妮來說,鋼琴,就僅僅是鋼琴而已。她痛恨養父利用她的音樂天賦,但她始終是愛著音樂的,愛著屬於她自己的音樂,而鋼琴只是彈奏的工具之一。和《海上的鋼琴師》中男主角以鋼琴為夥伴的態度不同,珍妮愛的是音樂,是人,而不是鋼琴這項物品,她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投射多餘的情感在上面。不過相同的是,鋼琴一直帶給人孤獨的意象,強化了彈奏者內心世界的神秘感。克魯格孤獨,珍妮也孤獨。但是她們不管多們相愛還是無法互相了解,因為她們無法完全接受彼此的音樂。
女主角珍妮和老師克魯格精湛的演技,是全片的重心。撇開那集所有悲慘於一身的角色設定,飾演克魯格的Monica Bleibtreu和飾演珍妮的Hannah Herzsprung的確將角色內心的掙扎表現地恰如其分。克魯格和珍妮之間不容於社會禮俗的亂倫之情,也被珍妮的活潑調皮遮蓋了許多,不會讓人感覺太過。而克魯格將愛人投射在珍妮身上,那種有點壓抑又近乎嚴苛的疼愛,也在她們眼神的交會之間展露無疑。這是一部孤獨的電影,影片的灰藍色調更加深了這股氣氛。在孤獨之中,也許最後沒有人真正得到些什麼,但是當珍妮在德國音樂廳的舞台上大肆彈奏著屬於她的音樂、獲得滿堂喝采時,空氣忽然溫暖了起來。珍妮在獄卒們衝向她之前,向克魯格行了一個屈膝禮作為答謝,謝謝她讓自己有機會演奏真正喜愛的東西。故事結局已經不再重要,因為音樂說明了一切。
最後四分鐘演奏 (影片來源 /youtube網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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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 張雅晴
大城市的各個角落裡 故事每天都在上演 Miles Davis的激昂到現在仍存在 村上村樹那冷僻的文字也會長久流傳 我想拿起筆和相機 記下這一切一切 可能會被人遺忘的事物 不管是好是壞 讓留下來的人知道這個世界曾經發生的事 會是一件多美好的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