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閱讀羅曼史　身心解放

文 鄭琬馨  2009/12/13

電影《暮光之城：新月》12月在台灣上映，迅速成為票房冠軍。這部電影的原著小說系列，同樣攻占各大書店排行榜，受到廣泛歡迎。這是一部被歸類為「羅曼史」的著作，會引起如此熱烈的迴響，除了與行銷手法有關之外，最重要的是，「羅曼史」本來就是受歡迎的一個類別。「羅曼史」的閱聽人大部分為女性，對她們而言（無論是十歲小女孩或八十歲老太太），這樣的閱讀行為具有超越娛樂的意涵。

喘一口氣或是逃避？
《暮光之城》曾進入《青少年雜誌》暢銷書排行榜和入選美國圖書館協會「十大青少年優良讀物」，這些似乎說明這本書是屬於「青少年讀物」。但它卻吸引許多早已不是青少年的讀者。藝人艾力克斯日前因批評《暮光之城》是本爛書而受到圍剿，他在節目中提到，「那是讓13到16歲少女看的」、「老婆因為閱讀此書，兩天沒見到人影，家裡沒飯吃，小孩也跑來跑去沒人管。」姑且不論藝人如此公開批評是否恰當，他的話其實點出「羅曼史」對於女性的意義——逃避。女性在閱讀羅曼史的同時，暫時脫離了現實生活中的義務；羅曼史中的種種浪漫情節，讓眼前都是家庭瑣事的女性閱聽人得以喘一口氣。


學者Rodway的《閱讀羅曼史》研究中提到，「男人往往覺得女人讀書（不管讀什麼）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威脅」，藝人艾力克斯的反應似乎就是上述這句話的最佳例證。此外，該研究還提到「在日常的再生產中……男人在社會和心理上都透過女人來再生產，而女人則主要由自己再生產（或沒有再生產）」，閱讀羅曼史對於女性的情緒再生產，具有其重要性。女性讀者將自己放進羅曼史的脈絡中，重新詮釋主角的生活情境，來塑造自己的情感認同。


被複製的浪漫　難抗拒的憧憬 
「就算你不是人，我還是愛你愛到不怕死。」這是暮光系列第一部電影的口號。劇中描述吸血鬼的愛情故事，女性觀眾或許不相信吸血鬼的存在，或許她們也知道這樣的愛情故事不存在於現實生活。但羅曼史卻描繪出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例如《哈利波特》所創造出來的魔法世界，讓成千上萬的書迷們得以天馬行空地幻想。羅曼史同樣為女性閱聽人創造出一個美好世界，除了暫時擺脫身為老婆、媽媽該做的事之外，更讓她們有個憧憬的目標，而這正是羅曼史如此受歡迎的原因。

羅曼史讓女性閱聽人獲得逃避的管道，卻也在不知不覺中重申父權體制下的舊型權威。男性暴力橋段在羅曼史中處處可見，卻都被一段偉大的感人愛情美化了，這也是羅曼史飽受女權主義者批評的地方。但女性閱聽人閱讀羅曼史，目的並不在於對抗父權體制，而是短暫地沉浸後，透過情緒再生產，回到現實生活面對自己的人生。因此，根據一份心理學家的研究，閱讀羅曼史能讓女性身心健康。

相信羅曼史在未來還是出版界一個重要的主題，只要它還受歡迎，出版商便會不斷推出新作品讓女性閱聽人掏出新台幣。羅曼史或許不會是主流文學，被認為難登大堂，但它的確擁有廣大的死忠fans。分析羅曼史是否重現父權下的威權，這是屬於學者的領域；但假使拋開這種以女性主義者為主的成見，設身處地理解女性閱讀羅曼史的行為背後蘊含的意義，這是女性暫時脫離現實生活的管道。男性應該注意的不是老婆為了某本書不去煮飯，而是她在閱讀之後更有活力地做著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