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線輔導員 教官陳天生
第一線輔導員 教官陳天生
記者 郭伯宇 報導 2010/01/10
剛成為交大一員的陳天生,盡心為每位同學服務。(攝影/郭伯宇)
總是笑容滿面的陳天生,這回匆匆忙忙走進軍訓室。他剛從清華大學幫交大一名得了腸胃炎的女學生請假回來,卻又即刻忙著招呼其他求助的學生。身為交通大學的校安輔導人員,陳天生每天在交大校園四處奔波,處理學生們大小的生活事物。在台灣,職業軍人服役滿廿年就必須退伍,但退役的軍人仍能參加教官考試,成為沒有軍職的學校教官,擔任校安輔導員的角色。
家庭因素 走上從軍路
談到投身軍旅最後成為教官的原因,陳天生笑著說:「經濟因素還是最大的原因啦。」三十年前的台灣,當時經濟並不繁榮,大學錄取率也只有18%,國立大學更是不到十所。對於這種情況,當時家庭經濟不是很好的陳天生,在高中老師的鼓勵,以及愛國心特別濃厚的時空背景下,決定報考免繳學費,還有零用錢可用的中正理工學院。學校畢業後,陳天生成為一名職業軍人,隨著軍隊的調動而派駐各地,他派駐過台中、花蓮、台北、新竹等地,幾乎沒過幾年就需調動一次。不過,這種不穩定的生活在陳天生結婚後,開始有了改變。「軍人整天待在軍隊裡,還要不時調動,幾乎沒有家庭生活可言。結婚前還可以配合,但婚後總不能讓老婆、孩子也跟著到處調動吧!」陳天生苦笑著說。於是陳天生決定參加考試,從一名威嚴的軍人,變身成為服務學生的學校教官。
在歷經二十年的軍旅生活,在陳天生於幾年前退休後劃下了句點。退休後的他因擁有中級教師證,曾經在國小教書,但他仍念念不忘教官的生活,於是他毅然決然地再度參加教官考試,成為文職的校安輔導員。一個月前進入交大,儼然是交大的新生教官。
學生問題大不同
在成為大學教官前,陳天生也曾在高中服務過。他試著比較大學生和高中生的差別後,發現兩者大有不同。陳天生說「高中教官主要偏重生活管理,因為高中生心性未定,需要更多關心,所以幾乎什麼工作都要做;大學教官則偏向學生的生活照顧,遇到的問題五花八門。」而談到對現在大學生的印象,「大概就是三更半夜不睡覺吧!之前我在巡邏時,兩、三點還看到情侶在路上散步,現在都流行在晚上約會嗎?」陳天生笑著說。
談到教官職務內容,陳天生似乎有不少苦水要吐,「學校第二餐廳外的露天餐桌,常有人凌晨不睡覺,在那裡吃東西、高聲說話,因此常接到研二舍學生的抗議,面對這種情形就必須趕緊去處理。」類似這種排難解紛的工作,本來就相當吃力不討好,陳天生表示處理不好反而兩面不是人,因此現在教官在校園中的角色很尷尬,還要面對外界批評軍隊介入校園的聲浪。
在教官「包山包海」的工作內容中,最常處理的還是大學生車禍等意外事件和疾病問題。例如之前的流感H1N1,學校一出現感染者,都是由教官經手處理。即使會感到害怕,但為了顧及學生的感受,仍需陪同處理。另外,幫學生請假、帶學生去看醫生、處理外宿學生的租屋糾紛,甚至是學生之間的感情問題,都是教官的工作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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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政治環境的轉變,校園中的教官卻也面臨轉型的情勢。(圖片來源/吳品儀提供) |
時代改變 教官角色轉型
或許有許多人不知道,學校中的教官,其實是台灣歷史背景下獨有的現象。戒嚴時期,學校教官的作用是為了管理學生。但教官這個角色定位,隨著解嚴後變得十分尷尬。不需反攻大陸後,台灣面對的戰爭威脅降低不少,而學校教官「動員學生」的工作似乎也已無必要。因此教官的存在,反而加深大眾對「軍隊介入校園的疑慮」。「教官退出校園」的口號也開始出現於台灣社會中,因此,教官的角色定位也開始轉型。
有別於威權時期的教官,現在教官的工作多元性令人難以想像,如同陳天生所說,「其實現在教官還有第一線心理輔導員的角色,學生遇到解決不了的是時,還是會先找教官。第二線是社工人員,第三線才是心理醫生。」這種學生保母的服務,似乎也讓學校離不開教官。「不同於其他公務機關或民營公司,遇到三更半夜打電話者,可能會告訴對方已下班、明天再談。而教官幾乎都是軍人出身,最重視服從、守法守紀,貫徹命令時不能太人性,所以現在很多工作,只有教官願意做。」校園中的問題十分龐雜,但仍需有人處理,軍人隨時待命的特性就十分「好用」。雖然在民進黨執政時期,讓教官離開校園的風聲一直不斷。但八年來,教官依然留在校園中,就是為了要服務更多學生的需求。
陳天生從高中就讀第二類組,轉變成為一名教官;從探索世界科學家,轉變成為保家衛國的軍人和服務學生的輔導員。或許這些不在他最初的人生規劃中,而這樣的角色轉變也令他難以想像。但這樣的決定是否曾讓他後悔,從陳天生每天四處奔波,但依然充滿笑容的臉上,得到最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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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 郭伯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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