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感動 登上大吉嶺特快車

記者 童于蕙 文  2010/03/21

寺廟膜拜中。由右至左分別是大哥、二哥及小弟。（圖片來源／YAHOO圖片）

二oo七年由歐文威爾森、安德烈布洛迪、傑森薛茲曼主演的《大吉嶺有限公司》（The Darjeeling Limited）在美國導演魏斯．安德森個人風格強烈的運鏡下，展開一場美麗的生命探索之旅。


通往心靈的特快車
片中中描述三兄弟在父親的葬禮後，已將近一年的時間沒有和彼此見面、說話，差點在一場車禍中喪命的大哥法蘭西斯，因此感受到許久沒連絡的弟弟們存在的重要性，因此邀請弟弟彼得和傑克來到印度搭乘「大吉嶺特快車」，企圖規劃三人探索心靈之旅程，找回昔日的兄弟情誼。三個長相迥異、個性更是大相逕庭的親兄弟彼此間互不信任，彼得和傑克因各自有不想面對的現實而來到印度，卻又想找機會逃離這場印度靈性之旅，旅程中兄弟間終於發生正面衝突，三人在中途被趕下火車，也許這趟旅程在此刻才正要開始。


電影的開始從一個高空遠景拉近到一個正在趕火車的人，但真正的主角從後方慢動作出現，追過前人，最後跳上行進中的火車，這輛火車就是與片子同名的大吉嶺列車（The Darjeeling Limited），從黃沙滾滾的城鎮、吵雜的火車月台到漆著藏青色外衣的列車場景，讓人感覺得到濃濃的異國風情；穿越在列車狹窄的走動空間，兩旁牆面上點綴著大象的圖案、車內裝飾著東方風格的物品和畫像、不苟言笑的列車長和美豔的服務員穿著傳統服飾服務乘客，不斷出現的人物、場景告知：「啊，這裡是印度。」這個訊息，對往後隨著火車行進到目的地的過程中，三兄弟對旅程所出現印度風情不禁有了期待。


尋找母親的印度之旅
三兄弟搭乘的長途列車，實際上是根據在印度的「大吉嶺喜馬拉雅鐵路」（Darjeeling Himalayan Railway）所創造出來的，這條鐵路在一九九九年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導演借了當地的火車，設計成和印度列車具相似色彩的樣貌，實地在行走中的火車上拍攝。除了窗外沿路的沙漠風景外，從三兄弟觀光的景點中也看得見印度人文風光，在市場裡二哥彼得大買特產，其中還有毒蛇；大哥法蘭西斯在尋找電源轉接器，小弟傑克買了防狼噴霧劑，之後三人一起進入寺廟裡膜拜、進行了一些儀式和祈禱（受大哥指使的秘書秘密安排的靈修行程），此後行程大都不離印度宗教膜拜形式。在一次孔雀羽毛許願儀式中，大哥告知彼得和傑克這趟行程真正的目的──尋找他們失蹤多年的母親。

電影中出現兩場葬禮。三人在被趕下火車後偶然救了落水的孩童們，但其中一個男孩沒有被成功救起，三人感到十分遺憾，對這次精神之旅的失敗更是沮喪不已，本來決定要直接離開村落，但在臨走前卻受村民的邀請參加小男孩的葬禮，葬禮舉行的過程中，父親那時去世的記憶突然插入。父親葬禮的場面沒有出現在電影中，三人在趕往目的地時途中去取父親在修車廠的老爺車，二哥堅持要將父親的車子開去葬禮，但是少了一個零件的關係，車子根本發不動，這時已經遲到了。而他們也同時得知母親不會來父親的葬禮，未到的母親成為他們心中最大的疑問，父親喪禮的回憶一直壓在他們心底，揮之不去。不同於父親去世時營造出的緊張感，在印度村落中的葬禮儀式呈現出自然平淡的氣氛，三人換下ＬＶ西裝，穿上素色襯衫，大步走在葬儀場上，周圍是死者親友們忙碌的景象，這段過程導演使用常出現的慢動作處理，帶出三人參與的過程，與印度的生命禮儀。


真正長大的靈魂
印度教徒相信輪迴說，肉體上的死亡不代表靈魂跟著消逝，靈魂會不斷投胎轉世，經過一個輪迴後才會再轉世成人，因此一律以火葬送走死者。電影中三兄弟在一旁觀看火葬儀式，男孩平躺在木頭堆上，身體上鋪滿黃色菊花環，男性親屬們環繞在男孩身邊，長者在一旁喃喃念經，祈求神的原諒，男孩父親在白布上澆上酥油，點火燃燒，可能過了幾個小時，屍體已完全火化。


絕大多數印度教徒會將死者骨灰撒入聖河恆河，若無法前行，便會倒入住家附近的河流中，表示洗淨靈魂，一生的罪過就此一筆勾銷；或者說，在恆河火葬能終止輪迴苦難，因此印度教徒，會在臨死前來到恆河邊，死後即由火葬場處理火化儀式，骨灰直接撒入恆河中，能在恆河中歷經生死，是印度教徒們一生中最大的夙願。雖然語言不通、信仰不同，三個外國人在這個時空裡似乎也體會到什麼，這次旅程對他們來說並非毫無意義。


透過這趟印度之旅，三兄弟關係的變化也是這部電影的重點之一，就像大哥說的要找回過去的情誼。其實兄弟間的感情在開始時雖然不是很強烈，但還是存在著的，只是生疏罷了，之後的改變沒有很明顯，也只是淡淡的，然而的確有了一些有趣的改變。最後他們找到了多年不見的母親，雖然母親又再次不告而別，但這次三兄弟不再困惑，就像是不再依賴父母小男孩終於長大成人一般。


片中父親並沒有真正出現，但在電影中父親的「影子」一直跟隨著兄弟三人，二哥總是戴著父親的老花眼鏡、用父親的刮鬍刀刮鬍子，父親的車鑰匙總是放在口袋裡，父親的十一個ＬＶ皮箱由三人平分，旅程中不管到了哪裡皆形影不離。因為父親的葬禮，兄弟們再次聚在一起，重建關係，雖然悲傷無奈但在印度的另一場葬禮讓他們學會坦然，坦然面對現實，喪禮成為一邁向人生另一階段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