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遍天下》 圓夢的洗碗工

記者 傅如尉 報導  2010/03/21

《洗遍天下：一個洗碗旅遊的圓夢故事》一書封面。（圖片來源／google圖片）

什麼樣的工作，不用直接面對顧客，卻要在令人難以忍受的惡劣環境待上十二小時？然而，在這個職位的人卻經常有免費餐點可以吃，其中包括剩菜、剩飯。雖然被人們看作是低等工作，他們卻不用煩惱社會評價，反而因工作性質所擁有的彈性而怡然自得，這些人就是所謂的洗碗工，一個不被人們看見，卻有著相當重要性的職業。


理想與現實之間
《洗遍天下：一個洗碗旅遊的圓夢故事》是由真實故事改編而成的一部小說，作者彼得．喬丹用平易近人的筆法，將自己年輕時以洗碗打工維生的日子寫成文字，真實反映出洗碗工作的生態，和這段期間他所經歷過的酸甜苦辣。每個人都一定有寫過以「我的志願」為題，這個老師指派的作文功課，主角彼得．喬丹也同樣碰過這個情況，當老師問到他長大後要做什麼，身旁同學們無不懷有遠大夢想，個個想當令人敬佩的醫生、律師，但因為天生與別人不同的思維，他認為做人要講求實際，因此說出「我想油漆房子」的答案，令老師不解並給予嘲諷的回應。長大後的彼得，在經過一連串工作上的挫折之後，決定以「洗遍全美國的碗盤」為目標，成為一名專業洗碗工，開始了一邊旅遊一邊洗碗的生活。


或許有人會認為，主角這樣的行為是因為他的「反骨」精神作祟，但就是具有不隨社會主流前進的性格，才讓一般人無法輕易接受，就像書中主角的父親聽到兒子的職業竟是個洗碗工時，讓他不能理解並且感到失望，而這種情形也經常出現在社會大眾的反應上。而對於職業的等級高下之分，雖然沒有絕對的答案，但是在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把測量標準的尺規，以自己的價值觀評斷一項工作的高低等級，因此，評價是相當主觀的。而作者在書中把主角刻劃成一個樂天隨性的人，雖然沒有明顯表現出他對洗碗工作的自我感覺不良，但在描寫廚房工作裡的主管、民眾如何看待他時，卻明白表現出他們輕視這份工作的意味，例如經理的惡言相向和頤指氣使等，等於間接凸顯了既存事實。


不一樣的洗碗工
談到對洗碗工作的印象，書中作者有著生動的描述，因為主角以跑透全國的方式實現他的洗碗夢想，待過的工作地點不在其數，餐廳、酒吧、海上的鑽油平台、火車等，都有他的足跡，而天差地別的工作環境，讓他擁有過人的適應能力，無論面對多麼糟糕、噁心的洗碗地點，他都能夠接受，到後來，連讓一般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蟑螂、鼠輩等，他也依舊守著洗碗工的本分，不以為意。但正如前面所提到的，洗碗工作是相當具有「彈性」的，加上主角本身的叛逆性格，很多時候他選擇的並不是硬著頭皮受罪，而是轉身離開，繼續尋找他的下一個工作。


接著，書中也有寫到主角能夠持續做洗碗工作的原因，是因為洗碗可以不用直接面對人群，也不必接受顧客的質問、挑剔，換個角度來看，也等於擁有自己的小天地，符合書中主角特立獨行的人格特質；其中有一個比較特別的描寫是，主角對待他的工作夥伴「洗碗機」時，不只把它看成一部機器，而是稱呼它為「寶貝」，並在一天的工作結束之後，給它一個感謝的親吻，事實上，這個橋段讓人感受到主角對於這份工作的態度，並不是敷衍隨便，反而懷有感恩的心。

人性的矛盾　
書中主角曾經說過，洗碗是個不必拋頭露面的工作，但矛盾的是，他在洗碗旅途的期間，發行了以洗碗工職業為主的「同人誌」雜誌，發表洗碗工作經驗的相關文章，記錄他當洗碗工人的這段日子的聽聞，同時也製作印有「洗碗大師」字樣的T恤販售，意外地受到民眾熱烈迴響，甚至引起電子媒體的注意，邀請他上節目經驗分享。雖然作者在此沒有清楚交代主角發行雜誌的真正目的，但我們或許可以推測，可能是主角不甘於小人物被社會漠視的情形，希望透過同人誌引起人們關注討論；此外，即使他接受了電視台的專訪，卻還是讓朋友代替他現身，自己不願出現在螢光幕上，可以說是再一次出現令人感到矛盾的情節。


接著，書中對主角的感情生活也略微著墨，因為他是一個以打工維生的旅人，所以在旅途中遇到的異性，往往都是曇花一現的戀愛，主角自己的心態也十分漂移不定；但在故事接近尾聲時，終於出現一個女孩，令他產生想要安定下來的想法，同時也讓他體認到，只靠洗碗工作無法養活自己和另一半的現實。在此，作者只以短小的篇幅，描述主角和妻子最後到荷蘭的阿姆斯特丹定居，不禁讓人有種故事匆促結束的感覺，有些可惜，而以一句「很多美國人跑來這裡享受吸大麻、召妓等不道德的行為。但我在這裡卻被迫斷絕了我的舊習慣」收場，也帶有一絲遺憾的意味，更讓讀者摸不清楚作者的立場，以及對定居生活有何評價。


在現實生活中，也有許多職業是平時不被人們注意和被重視的，且經常沒有露臉的機會，然而，沒有他們就無法讓工作順利完成，就好比沒有乾淨碗盤的餐廳，也不會有客人上門。因此《洗遍天下：一個洗碗旅遊的圓夢故事》雖然是讓主角以輕鬆帶點詼諧的口氣講故事，但背後的意義卻是激勵我們，無論身處什麼工作職位、屬於什麼階級，都不會影響自己未來的成就，有時候人若是能夠放低身段，或許才能看到更廣闊的世界，走出屬於自己的路。


「雖然洗碗工水平很低，他們仍然也有著某種的驕傲。」（出自《巴黎倫敦落魄記》，喬治．歐威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