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尋 農村小徑
找尋 農村小徑
記者 張宇翔 文 2011/03/13
嘗試像寫一本小說那樣,絞盡腦汁的假設各種時間、地點、對象、場合,經驗的、非經驗的,任何能夠使人以「……需要改頭換面」作為關鍵詞的某個瞬間,腦裡浮現的常是衰敗的、凋零的、腐朽破敗的、違法犯紀的、黑白剪影的種種,腐臭髒亂的街道,巷尾呼號的流浪漢、惹人訕笑的笨賊,都可能是以此為題的畫面要素。
那農村呢?突然冒出了這個過份浪漫到會聯想到行俠仗義的詞彙,絕對不只是一種走筆至此的巧合。現在的農村正在以各種方式,被各方好漢努力的改頭換面,高呼理想的社會運動家,戮力建設的政府,文采翩翩的作家,老是很有才華的導演都在翻撿著他們的記憶,試圖改變著這個好像正迅速衰老中的......產業型態嗎?地景嗎?文化核心嗎?一時語塞的我,腦中只出現被廣為流傳、不斷反覆的無米樂阿伯堆滿皺紋的笑臉。
農業不應該像花博,農業本來不是一種展示。
那些人們未曾真實觸碰(或許不久將來就連這個最後的感官淨土都被征服),卻因為新聞、電影、小說所編織的記憶產生的短暫神經衝動,斧鑿成一道一道破碎得那些關於土地、水稻、鋤頭、水圳的記憶,埋藏於城市裡上班下班的人們。以農村為題的影像或文學作品像傷農的米穀般不斷得噴湧,不管是近期原創的還是反覆再版的,都可以用「農村議題正受到高教育水平民眾的注目」這樣的大方向去理解,但是在這些文化創意產業正在發達的同時,農業原本的價值卻成了一個諷刺的提問。
千篇一律的稻田為了下鄉長住(long stay)的都市人而變為觀光農場,原本單調的菜園圍起了西式園藝的籬笆,農民被饑渴的凝視著,一卡車一卡車的被載到城市,載去投票,被照相被錄影,好多好多的故事被聽到看到。那些小人物的感動時刻24小時在電視上出現,但從他們喉頭中的聲音變成了便宜的引用素材,變成了尷尬的源頭,變成了今後應該要重新檢視的對象。
我知道我的童年記憶是公寓樓房,我知道我的童年記憶裡沒有牛車,我知道我拿鋤頭的方式看起來就像白癡,我知道只要插在土裡的蔬菜對我來說就是雜草,所有我能做的那些看起來就像是重複著別人做的事,回到土地去寫去照相去跟著做一次。不過我還是有一個小小的希望,希望如果我還能夠找到一些觀察農村的,不像本文這麼激烈的手段,那我會盡力去完成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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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 張宇翔
存在是被歲月吸到發紅的煙頭 當它落地,成灰成土 我願用我的筆做掃帚將它撿拾 聽它訴說一個快要消逝的故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