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路
記者 蔡少安 文 2011/05/15
高中某一次的作文課,國文老師要我們自由命題。突然要自行命題還真有點不知所錯,不過這可是油門踩到底的大好機會,寫什麼好呢?那時正年輕氣盛,心裡對身處的日常現實感到無比厭惡,也正受到一些作品──書、電影或動畫的影響;最後成品結合了經驗、個人美學和一點白日夢,題目是:「路」。那篇作文裡又稍稍彌漫著意識流的迷霧,不過還拿了個不錯的分數。
不知何時開始,我對路有了一份嚮往。坐火車時鐵軌兩旁的田埂小徑時隱時現,它們究竟通往哪裡,又從何處開始?夜裡往家方向的高速公路,護欄外的黑暗虛無中,零散的路燈如燈塔矗立,永久不變、肯定、自信地照亮那些彷若遺世獨立的路,那些路有沒有名字呢?它們真得會出現在地圖上嗎?那些路是那麼的平,究竟,有沒有人曾經走過呢?有時看見黑暗道路上出現一對孤單的車燈,我就不禁想,那個旅行者現在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呢?為何他會選上這條遠離喧囂,美麗無比的桃源鄉之路呢?
路還有另一種魔力。即使真有一天能到遠離資本主義的地方去,我想我不介意路和我一起同行。不論是柏油路,或是久而久之壓出的兩條泥土軌跡,中間仍長著草的那種路,沒有它似乎就哪裡不對。老學究的教授說,有交通的地方就會出現文化。但路是不是還有更多的意義?人生走到這一步,也走過了不少路,但是我還在找心中的那條路,那條從國中就在心中留下一幅風景畫的路。我想路一直都在,但是我還缺了什麼。
對速度的追求,對我而言裡頭也包含了對路的憧憬、嚮往。賽車場是沒有盡頭的,繞過一個又一個彎角,然後又回到直線;失誤了沒有關係,路會一直延伸下去。也許比賽時追逐的是前車的影子;也許是不斷追逐最快單圈紀錄的幻影,不斷超越極限;也許,只是在追逐自己的身影,在追逐年輕時留在心裡的的憧憬、夢想。
就像伊旺‧麥奎格在《越界兩萬哩》裡說,最終我們在追尋的,是自己的身影;最終,行程表的進度不是那麼重要了,心是往家的方向。
LAZY ─ Unforgettable days(來源/YouTu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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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 蔡少安
清晨六點的經國大橋 沒有喧囂的車流 只有七點即將轉為炎熱前的清風和自己留下的軌跡。 每一天每一天,彷彿被什麼追趕著度過。 什麼時候可以上路去尋找最佳地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