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人 用革命輕撫人心
騷人 用革命輕撫人心
記者 姚映竹 文 2012/10/07
「既走不進時代,又退不出江湖」,是現下許多困惑青年的寫照,也是對於《騷人》這部電影最合適的註解。在這個故事裡,騷人是每一個時代青年的化身,既熱血逐夢,同時也會茫然失措。總要在生命裡打轉,然後經歷各式各樣的疑惑與領悟。
在預告片中,就呈現了整部電影的瑰麗色彩與風格。(影片來源/YouTube)
曾經執導《十七歲的天空》以及《國士無雙》的陳映蓉,經歷六年的沉潛後,用自己編寫劇本並導演的方式,帶領觀眾體驗一段關於現實與逐夢、時間和意志的科幻之旅。在末日來臨的預言下,揮舞著革命的大旗,用頹廢瑰麗的影像帶給時代青年一份兼具了解和鼓舞的精神慰藉。
蜇伏六年,陳映蓉的這部電影展現爛漫色彩以及這段時間沉澱下思緒。(圖片來源/ 騷人官網)
末日嬉皮 革命當道
60年代的嬉皮們因反戰崛起,挾帶搖滾樂向世人宣告愛與和平的真諦;2012年的陳映蓉則是取用末日將近為背景,老歌翻唱當伴奏,讓現代嬉皮三人組以革命作為號召,改變地球。
故事能簡單地分作兩段,前段設定主角吳安良是個無所事事的廢柴,賴在郝歌的家裡不走。這對好朋友的生活截然不同,吳安良總夢想著改變,卻始終不見實質進展;郝歌腳踏實地的工作,卻仍舊會被好友的狂言狂語所搔動。兩種角色在前段中隱約可見拉扯,這不僅是現代人生活的兩樣寫照,同時也儼然代表著所有人心中的矛盾:既狂妄夢想也受制於現實。直到異國美女阿代兒的加入,三人組終於成行,用自在的態度爛漫起義,正式展開改變地球的革命之旅。
三人以諾亞方舟為概念,在網路上創建名為「卡拉圖號」的虛擬方舟,企圖讓全球七十億人口連結,用和平意識感動世界。因為三人組相信若是世界末日到來,人們能用愛與和平連結起天下一家,用生活來體驗生命美好,那麼就將無所畏懼。電影前大半段的故事就以此為主,在線性時間上飛躍似地前進,場景交錯,導演企圖快速地用不同影像跳轉來表達現代生活的樣貌。轉眼間,「卡拉圖號」從社群媒體發跡,竟開始受到世界各國新聞媒體注目;而三人組各種錄影、快閃、看星星等等的革命行為,竟也引起人群的仿效。
三位騷人用愛與和平革命,卻意外引起全世界的關注和支持。(圖片來源/ 騷人官網)
就在此時,後段故事展開。由飾演吳安良的演員王伯傑一人獨挑大樑,演釋主角忽然陷入了自我探索的迷宮,獨自被整個世界給困住。整部電影的時間也從此凝結,由神秘人物闡述著時間、末日與自由意志的道理,吳安良於是被迫在陌生的時空裡獨自追尋回家的路,各種意識流動帶給他龐大的寂寞和思索。期間,電影被置入了許多象徵意象,運用光彩糜爛的滑水片段、拾起旭日東昇的圖畫、隱含動力的高中回憶等等,終於使吳安良領悟摸索的目的並非回家,而是在於尋覓真正能推動自己在生活裡前進的理由。在了解並接納自己後踏上山頭,吳安良看見了因「卡拉圖號」而聚集的群眾正在山間湖畔舉辦嬉皮音樂會、欣賞燦爛的星空,他也在絢爛的日出裡看見郝歌與阿代兒,夢想彷彿就這般地實現了……。
挑戰觀眾時間感
《騷人》整部片採用非主流的敘述手法,讓有些觀眾摸不著頭緒的走出戲院,有些卻是津津樂道地回味。在前段「卡拉圖號」崛起的過程裡,劇情並沒有明顯的起承轉合,也沒有針對角色背景進行交代,而吳安良、郝歌與阿代兒究竟為何組合起「卡拉圖號」團隊,導演也僅快速帶過,稍嫌薄弱。革命行動的部分則從各種生活片段組合,運用逛街、遛狗、看電影等不同畫面穿插,企圖讓觀眾感受到這些正是當代人們生活的寫真,可惜演員發揮演技的空間也因片段剪接而被切割了。如此嘗試確實打破了平常觀眾所習慣的線性敘事,一方面減少了故事主體性,另一方面也挑戰觀眾欣賞當下的時間感,使得觀眾們必需主動從片段裡擷取意義,耐著性子才能彷彿拼圖般,漸漸地看清故事。
後段關於自我探索的部分,陳映蓉導演則是藉神秘人士之口,直接將電影中的時間抽離,強調在失去時間理性後,自由意志對於生命的可塑性。蒙太奇的片段交錯以及鏡頭的晃動感,讓觀眾和吳安良一同掉入沒有時光的空間裡,惶恐、摸索、碰壁。體驗到另一種末日的意涵在於時間永恆,潛意識便將無止境的延伸下去。甚至在經歷黑暗後來到溫暖的結局,也讓觀眾懷疑主角究竟是在自我認同後,回到革命成真的歸屬,抑或一切光景依然是被自由意志所建築的幻象。
吳安良在另一個時空裡摸索,尋找回家的路,觀眾也一同感到惶恐。(圖片來源/騷人官網)
或許就像電影其中的對白所述「你們都忘了時間是一首歌,一開始覺得很好聽,聽久了就覺得很煩……老想著解脫,卻沒想過這首歌一開始聽的時候,真是好聽。」導演對於時間感刻意的安排令觀眾難以在當下領會,卻也營造了反思空間。現代生活裡的我們是否總是抱怨當下,追求解脫與自由,反而遺忘選擇如此生活的初衷。
瑰麗寓言 獻給時代青年
翻看中國典故,「騷人」一詞既是指詩人,也具風雅、狂放之意,或許可將之稍微轉化為善於感受生命與時代起伏的人。而此片的英文片名《Young dudes》則是取自大衛鮑伊描述年輕人們的名曲《All the young dudes》。巧合的是,橫跨東西,無論騷人或者young dudes似乎都有默契地意指活在現下的這群年輕人。我們都在社會現況的包圍下感到失落迷惘;還有千百萬的熱情欲求實踐,卻無從發揮;或者仍尋尋覓覓的找尋自我定位。不管2012年究竟是不是末日,時間作為單位,時代趨勢仍然在身後追趕著,這就是我們身處的年代。
這部非主流電影裡的革命並非槍林彈雨,而是傳遞一種給現代青年的溫暖慰藉,無論你已疲於在現實裡打滾,或者正懷抱熱情向前瞻望,跟著主角吶喊和思索,就會發現瑰麗的色調堆疊起畫面、手持鏡頭的搖晃營造出近在身邊的感受、配合上搖滾樂的節奏,那樣看似荒謬的革命其實就在你我身邊。它像是一則寓言,提醒人們終究得回歸自我,探究最核心的議題──人為何而追求,才能善用環境,用無與倫比的勇氣向世界發聲。最後對眾人,也對自己說出:「能搞革命,我很快樂!」
《騷人》用愛與和平的革命作號召,描述了一段逐夢尋我的故事。(圖片來源/騷人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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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 姚映竹
姚映竹。 熱愛笑、好吃的食物和遊樂, 升大三的暑假發現自己越來越容易因為簡單卻真誠的事,大哭。 所以我們更想用紀錄的方式來讓自己和世界都變美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