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動的復古基因

記者 姜藍茵 文  2013/03/10

從硬殼側背包、青銅色首飾，到印花長裙、破爛牛仔外套，復古單品對我來說永遠具備強大的吸引力。不論是歐洲宮廷仕女、美國西部牛仔或是日本復古混搭，這些在時裝雜誌上循環主打的流行主題匯合成現在的我。

視角裡的古意

觀察別人的穿著大概是我從小養成的樂趣之一。一個人在市中心無聊地溜答時，我會享受左顧右盼的驚喜，當「疑似」為高挑帥哥的人從遠處走來，我便情不自禁地掃描他的穿著打扮，但相較於對一位個性女孩穿著的研究，我停留在男人的眼光並不會太久的。也許是基於同性之間的暗中較勁，對於穿著打扮有個性的女孩，我總會在擦身而過後忍不住回頭多看幾眼，這個舉動大概可以用男人對美女那種憧憬來解釋：我對於美麗的衣著無法抗拒。

在我眼裡，有個性的女孩不一定要對化妝很在行，過於誇張的眼線或腮紅會讓我作噁的。若真要討論個性女孩，髮型是第一個關鍵，如果像是瑪麗蓮夢露的性感捲髮，或是奧黛麗赫本的俏麗短髮，那絕對是流行界的經典，也是我所夢想的髮型。接下來是穿著，我所喜歡的風格算是多樣的，胃口從誇張到平易近人的穿搭都可以欣然接受，畢竟，若是選擇剪裁得當的，就算是中國旗袍的造型也是可以很符合潮流的，像是夏姿就是很值得品味的牌子。

瑪麗蓮夢露一頭金色捲髮絕對是經典中的經典。（圖片來源／HD Wallpapers）

談到衣服，不得不提到質感。質感，是一件衣服的靈魂，能夠突顯一個人的品味，也是一件美麗衣服的基本條件，這個原則在男人或女人身上都受用。概括來說，我就是「以貌取人」的意思，復古單品的質感就是我青睞它們的主要原因。俗話說「真金不怕火煉」，經過歲月洗禮而在外表留下斑斑痕跡的復古方包更是美觀耐用，自然作用引起的些微掉漆，反而證明了它獨一無二的存在。對我來說，復古品的意義在於流淌其中的歷史、在於它保留一個時代的美麗。

那天發現了新嗜好

春節期間，我難得地在家裡待了幾個禮拜，便在閒暇時間整理多年積存的衣物。翻箱倒櫃之餘，我意外地尋獲高中的制服：一套訂做的合身西裝外套和西裝褲。那是很奇妙的感覺，在高中三年我幾乎天天穿著它，而如今它平靜地躺在一堆或舊或新的衣服堆中。在我拎起它，好來比較身形變化的同時，我才明白甚麼是一點一滴湧現地回憶。「該留著它的！」我思忖著。儘管用不著了，我卻幻想著有天拿著它展現給我女兒或兒子的那天。

制服是另類的復古，但那天我還翻了我奶奶的衣櫃——令我如數家珍的魔衣櫃。那衣櫃不知道多久沒碰了，我記得是用點力氣後它才情願打開的。裏頭的衣服擺放得很整齊，有好幾件大衣還套著當初送洗附贈的套子。木質的衣架上掛著顏色飽和的襯衫，我可以摸出它良好的絲質，也可以認出藍綠色底、搭配領口寶石裝飾的裁縫有多細緻。「姐姐，快上來看，妳一定會喜歡！」我那時驚叫著。

奶奶的魔衣櫃

我記得那天，我和姐姐把奶奶的衣櫥翻了好幾回，各自挖到了三四件中意的衣服。奶奶很大方地要我們儘管拿，有些是她穿不下的、有好多件是我和奶奶「喬好」傳承給我的。我訝異於60年代的墊肩潮流在100年代的現在又捲土重來，在奶奶的衣櫃裡，舉凡襯衫、粗呢絨毛衣、羊毛針織衫和西裝外套裡，都可以找到暗藏的墊肩。而奶奶的厚羊毛大衣穿在我身上，正好是現在流行的繭型大衣，經典的條紋和溫潤的配色讓它歷久彌新，是帶點復古卻又搭上潮流的驚喜。

古著衣物的質地纖細，剪裁也能散發出女性特質。（圖片來源／morning deer）

「這件，是妳爸爸娶妳媽媽的時候買的新衣服噢！」奶奶瞇著眼細細回憶著。在講衣服的故事時，奶奶也不時發出驚嘆：「噢！爺爺你來看，這是那時候你帶我去那時候新開的百貨公司買的，還可以穿欸！」不知道為什麼，我很喜歡那天奶奶瞇起眼睛、用夾雜客家腔的語調說話的樣子。奶奶說，在她年輕的時候，每件衣服都很珍惜的，壞了就補、穿不下了就留給弟妹，不會像現在年輕人一樣天天換新衣服穿的。我聽著有點慚愧，幾乎每件在奶奶衣櫃裡的衣服都有一個故事，儘管歲月在那些衣服上留了一些陳舊的氣息，但衣服的質料和工藝就像那些回憶一樣清晰而有存在感地被保留住了。

也許有天會有蒐集癖

在奶奶的衣櫃裡找到的衣物，是現在被歸類為復古風的單品，這些無價之寶為我的價值觀帶來不少衝擊，我開始重新思考下購買決策應該有的考量：不盲從潮流而亂花錢包裝自己，而是尋找屬於自己的經典。雖然「經典」二字聽起來像是名牌用來宣傳的花招，但我是這麼歸納出我的結論的。對還是大學生的我來說，培養審美觀是相對重要的，而我對美學的入門先修，大概就是對於復古穿搭和懷舊物品的鑑賞吧！

人對美的追求是無上限的，除了透過中西方雜誌來觀察潮流和復古元素之間的巧妙互補，觀賞像達利或安迪沃荷等跨時代畫家的畫作，也會帶給我對於經典的靈感。雖然有時我也和一部分的人一樣，認為所謂的經典畫作不過是畫家在鬼畫符，但是這些畫作有趣的地方便在於畫家提供給觀者想像的空間，這其中存在的互動空間才是他們被稱作天才的原因。

所以說，也許有天我會有蒐集癖吧！對於美的、有質感的的物品，像是無意在某個歐洲市集裡找到的雜貨，或是精巧的手工藝織品，當然，如果再摻點記憶塵封起來，那「蒐藏」便會是我人生一大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