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變變變 　西寧進化史

記者 陳思寧 文  2014/10/19

十八歲，長大有成的年紀；二十一歲，發現有成的年紀。

人有的時候，忙碌下來、玩樂起來，常常忘記真正看看自己，當下完成很多事、遇見許多人，不斷累積到很多年之後的某一天。就像西寧一樣，翻著那沉寂十幾年的相簿，才發覺自己走得好
遠，好遠；也變了好多，好多。
 

醜小鴨美麗日記

「你小時候真的長得好醜，現在變漂亮很多。」許多西寧身邊的人都經常對她這麼說，有的時候也真不知道這到底是讚美還是嘲弄，只是心裡想著「你以前也是醜八怪吧！」，因為西寧從身邊的家人、好友，甚至是男朋友的「成長史」中，得出了一個很厲害的結論就是：每個人以前都長得很荒唐。而之所以放任自己很荒唐的原因，不是放棄自我，便是因為自以為自己很好看，就像西寧國中時期大家流行的玉米鬚和垮褲，現在看來，那種打扮根本是一團糟。

對西寧來說，外表真的很重要，雖然不會刻意打扮，但一定要讓自己看得很順眼，尤其是頭髮可以讓她花掉大半的錢和時間。寧願遲到、翹課，也不允許頭髮一蹋糊塗，不知為什麼有自己會有這種奇怪的堅持。

現在的西寧，長得人模人樣，認真起來還算免強有點氣質。她的一生，有很多不同的風格：短髮的、長髮的、酷酷的、可愛的、醜陋的。

那天翻著的老舊相片集，光是小時候的照片，就足以讓她覺得自己的長相真是變化多端。西寧出生時，嚇壞了她美麗的媽媽，因為生產當時西寧的頭太大，一直無法從產道順利出來，於是「卡住太久」，把頭型給拉長了。除此之外，外翻的腳拇指和皺巴巴的皮膚，讓產後昏昏欲睡的媽媽以為看到了外星人。

剛出生沒多久的西寧，頭型很長。（照片來源／林淑芬攝）

很有趣的是，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西寧有了很多改變。四、五歲時，阿嬤一失手，把西寧的頭剪成了豬哥亮；七、八歲時，西寧頂著兩條似是毛毛蟲的辮子和稀疏的劉海，還有一個時期的西寧，眼睛特別大，拍照的時候看起來很「瞎」。

有一段時期，西寧拍照的時候很會裝無辜，看起來很「瞎」。
（照片來源／林淑芬攝）

西寧(中)被阿嬤狠心剪成的豬哥亮頭，小時候還有很厲害的蘋果肌和高腰褲。
（照片來源／陳碧蓮攝）

隨著照片被一頁頁地翻著、翻著，現在的西寧已有一百六十七公分的身高，一頭染了顏色的長
髮，而去年還是青澀的短髮，但從小到大那五官還是沒什麼改變，只是臉頰豐腴與消瘦的差異。西寧的美麗日記還在持續撰寫著。

大一(左)、大二(中)、大三(右)，光是大學時期，西寧就有很多不同的風格。
（圖片來源／陳思寧製）
 

不知不覺進化史

西寧不是特別積極，但卻還保有些危機意識，只要有一個刺激點就可以讓她發憤向上：像是大學指考，因為她深深知道那是可以進入優秀國立大學的最後機會。只是很少事情可以激起她的慾望或真實的感受，因為大多時候她有點懶、有點嗜睡，只知道吃美食。

上了大學，沒人會逼迫西寧一定要怎樣，這正好符合了她當時的人生哲學，房間可以亂七八糟、上課能夠隨心所欲，幾年後，西寧已經覺得很不一樣，不知不覺地她的大腦進化成可以和自己對話，常常在開口之前會先問自己「可以說嗎？」，看到散亂在桌子的書和地板上的灰塵，甚至是行事曆上的代繳作業，明明好懶得動的西寧，就會告訴自己「為什麼現在不做？」在這幾年之
中，也許這些改變很些微、很渺小，但回頭放眼望去，西寧已經默默地知道，上了大學，只有自己可以逼自己。

越是長大，西寧越是深刻體會生命的價值，絕對不是因為覺得自己已漸漸步入年老，而是當新生命開始加入了西寧的每一天後，一切都有了改變。

當西寧聽到媽媽說「妳覺得是弟弟還是妹妹呢？」的時候，作為十一年的獨生女，其實她覺得非常有趣，是男是女根本不重要，而是在不久的將來，竟然多一個人會「永遠陪伴在她身邊」。有些時候，西寧會哄著她的弟弟立憨睡覺；有些時候，西寧也會覺得立憨很煩，偷偷把他鎖在廁所裡。這事雖然胡鬧，卻也讓人會心一笑，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對立憨造成陰影。

十一歲的差距，有點遠，卻也很自在，雖然很少共同話題，但西寧永遠知道有一個人很關心她，而這個存在也令她感到安心。

西寧的弟弟立憨，很調皮，常常惹出不少麻煩。
（照片來源／陳思寧攝）

十八歲的時候，西寧養了一隻兩個月的約克夏，並將牠取名為Q比，活潑好動的牠，常常亂跑、亂跳，導致受傷和腸胃不好，甚至時常衝出家門，追尋自由，雖然西寧覺得很苦惱，但也真的很愛牠。有一次，天真的西寧躲在家門的樓梯旁，以為Q比會用牠靈敏的嗅覺找到主人，沒想到，Q比竟然在等電梯，計畫逃出這棟公寓，讓她覺得既好笑又失望。透過與新生命的相處，讓西寧學會照顧、學會負責任並且有耐心。

Q比現在三歲，仍然活潑好動，每天想逃出公寓。
（照片來源／陳思寧攝）

西寧的進化史，很不知不覺，乍看之下也有點零碎，但這都是她突然回過頭來後，才發現自己原來已經學會了的事情，那些她原本以為很難的事情。
 

一樣不一樣  都還是自己

剛滿十八歲的西寧，還在想著成年可以做的事情有好多，想像著自己可以跑到超商買瓶啤酒、和男生談場戀愛、與好友在酒吧裡暢聊心事。這些「被准許的事」，對於西寧來說，就像是長大成人的標記，即便非常表面而膚淺，但卻是她第一次真正感覺不一樣而且長大有成的階段。

臨時起意而翻起老照片的西寧，雖然還是沒辦法一下子回憶起所有事情，但卻點醒了她：心態與外表一樣，隨時都在做調整，對應不同的時代與年齡，不論美醜、不管好壞，一樣還是不一樣，都是選擇，也都是自己。

是的，現在的西寧已經二十一歲，是她發現人生一點小成果的年紀。外表不是主要，而那成果有很大一部分是建立在「自我負責」之上，開始對未來、開始對感情負責，即使這些改變讓她變得與以前不同，但這就是成長，而她也將不會想念過去，因為現在的自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