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唱出最溫柔的反抗

記者 聶薇庭 文  2014/01/14

女人纖細溫柔的嗓音，藉著旋律唱出社會的脈動。政治不再只是男人的權利，當女性藝人歌手挺身而出捍衛人權，飄渺卻深刻的詞曲搭配，更加突顯出新時代女性「溫柔的堅定」。第二十四屆金曲獎入圍名單中，不少作品以時下社會運動為創作背景，包含核電興建、流浪動物、媒體併購等，女性音樂人逐漸在男性佔多數的製作環境下嶄露頭角，打破社會議題歌曲多為男性創作且激昂、灰暗的印象，開創別有一番的「輕反抗」。

張懸和陳珊妮常為許多議題發聲，作曲風格多輕柔卻富含寓意。（照片來源／新唐人）
 

獨立女王　最深遠的嗓音

金曲獎常客陳珊妮被譽為「獨立女王」，以獨特的假音唱腔和不同於潮流的創作概念，頗富盛名。二○○五年金曲獎中成為第一位抱走最佳專輯製作人的女性，大量的創作中也包含了許多議題性濃厚的作品。

〈To Hebe〉是陳珊妮為歌手田馥甄量身打造的歌曲，除了將田馥甄堅毅的人生觀寫入歌詞之外，也在其中提到「北極熊有沒有未來」、「我們應該阻止世界變壞」等環保理念，呼籲對地球環境的維護。曲調創作上也應用流水和風琴為元素，以水代表地球的生生不息，並以風琴的重複和弦象徵單純與簡單。

陳珊妮也與香港少數女性錄音師李瑞嫌組成團體「拜金小姐」，在〈波麗露露〉一曲中，以二○○七年香港火紅女網友「波麗露露」為題材，藉著該名網友拜金主義的風格，暗喻時下男女價值觀的狹隘。歌曲運用重複的電音節奏，被形容為有魔音傳腦的效果，可愛的風格卻含有無限寓意。而〈無常〉一曲則在表達反核理念，藉著鋼琴伴奏出類似安眠曲的舒緩風格，表達人們身處在看似平和卻充斥核場危機的環境而不自知，並以歌詞「未來的孩童閃閃發亮　沒見過地球煩躁模樣」，一語道破核能造成的世代影響。

 
陳珊妮〈無常〉以反核遊行為畫面，輕柔的旋律有別於以往聽眾對社會議題歌曲的印象。（影片來源／youtube)

但陳珊妮的音樂風格也具有相當大的爭議性，華麗飄渺的詞藻常被質疑過度包裝，外界不容易解讀的歌詞，也常被抨擊過度「自我」。擔任歌唱比賽超級偶像的評審時，更因為強悍的作風與批評眾多比賽選手和藝人的歌藝，使許多民眾感到反感，並評論陳珊妮「氣音式」唱腔的標準性。 
 

高舉旗幟　挺身而出

創作歌手張懸和陳珊妮可謂獨立音樂界的兩大才女，陳珊妮二○一三年專輯預購附贈單曲〈Dear You and The Boy〉便是和張懸合作的作品。但不同於這首歌表達出隨遇而安的愛情態度，張懸在社會運動的抗爭與表態，相當有自己的主見。

二○一三年十一月張懸在英國舉辦個人演唱會，演唱中高舉台下歌迷遞上的臺灣國旗，因而引起場中不少大陸學生的不滿，而後預計在大陸舉辦的演唱會也遭取消。這樣的政治情結在張懸創作的〈危險的，是〉一曲中便可發覺，歌詞中「活到現在，放眼望去日子已是多麼地安全。可我為什麼覺得那麼地，那麼地危險」便提到人們皆知曉生活中殘酷的現實，卻依舊安於現況，如同兩岸政治立場的交鋒，水深火熱卻表於平靜。

張懸在演唱會上高舉臺灣國旗，引起陸生不滿。（照片來源／FateAndTheFuture)

除了為社運人士而寫的〈玫瑰色的你〉，張懸在《神的遊戲》專輯中也呈現了許多人與人的互動情緒，許多歌曲便因此帶有濃濃的「反」因子。〈瘋狂的陽光〉一曲以低沉的貝斯為主旋律，對比歌詞中反覆出現七次的「瘋狂吶」，並以懷舊的唱盤音質表現人們面對不公的社會現象，欲言又止般的「蒙嘴壓抑」。

張懸的作品一向帶有深厚的含意，濃濃的情感鋪陳是創作上最大的優點，卻也是歌曲呈現上致命的缺點。「意識流」的鋪陳使得歌曲的親和力較低，站在一個積極表態的社運人士而言，的確少了簡單直接的概念傳達，民眾需仔細推敲歌詞意境，因此容易有天馬行空的距離感。但若仔細品味創作來源及想要表達的旨意，歌曲的後續影響力的確不容小覷。

張懸在各大演唱會上透過深刻地訴說，傳達歌曲意境。（照片來源／聶薇庭攝）
 

不再流行　獨立當道

藝人歌手站上遊行隊伍，抑或在社群網站上分享己身的看法已屢見不顯，而近來吹起的「文青風」也常讓過往知名的流行歌手，轉向獨立音樂曲風，並藉由音樂軌道的轉變間接傳遞了不同的社會理念。

法蘭黛樂團女主唱Fran曾發行過一張流行音樂專輯，而後創作理念轉回獨立音樂圈，在法蘭黛樂團的第二張專輯《隨波逐流我不介意》〈金剛〉一曲中表達反核的認同跟隨。整首歌曲輕快活潑且帶有濃厚的高頻電子旋律，搭配鋼琴單鍵敲擊效果，營造獨一無二的「甜美」反核情緒。「你是金剛的沈默　一吼　全世界噤口」以金剛一詞代表核能的危險性，歌詞的第一句便加入了平時舞台麥克風測試用語「One Two Check Check」，表達即將邁出的社會腳步。

田馥甄也同為流行音樂與獨立曲風跨領域的歌手，除了在個人粉絲專業表態支持多元成家法案之外，在單飛的第三張個人專輯中，也藉由神秘的電器民謠歌曲〈渺小〉，間接訴說民眾之於大社會環境的渺小性。琴鍵高低音來回敲奏營造懸疑和緊張感，藉由背景音域的高度差異，使聽眾壓低的情緒而體會微小感，並藉由遠赴冰島拍攝的MV，訴說環保議題和重視溫室效應，以及生物的生命重要性。

田馥甄單曲〈渺小〉中，富含濃厚的省世意味。（照片來源／華研國際音樂）

綜合兩者的曲風轉變和其後的歌曲議題性，創作題材新穎且誠意十足，唯獨缺少張懸和陳珊妮對於社會關懷的「深而後廣」，歌曲的曲調和歌詞安排可見其深度，但在向下深掘後卻較難產生更多的共鳴，但仍可看見流行音樂在歌曲深度上的轉變，已超出過往小情小愛的情歌世界。
 

以旋律輔話　創作新風氣

政治歸政治，音樂歸音樂，以往的創作法則在現今社會有所突破，女性歌手選擇了不同的曲調說出她們的想法。儘管大眾人物的立場的表態，對於形象的建造有相當大的影響，甚至可能造成聽眾群的「分邊站」，但現今這波溫柔卻剛硬的音樂語言，確實為創作市場帶來一股新興風氣，「她們」也藉由如此的旋律，得以和男性平起平坐的談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