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

徐婉禎 就愛聽母語 雅音難替代

徐婉禎 就愛聽母語 雅音難替代

顏伊婷  2010/05/27

    「天頂哪哩落雨仔呀彈呀雷囉公伊呀,溪仔底哪哩無水仔呀,魚囉這個亂呀撞囉啊……」臉上掛著一抹淺淺的微笑,正以清新而高亢的噪音清唱出一曲客家民謠──採茶歌,她是目前任職於國立交通大學服務學習中心的行政人員──徐婉禎。

    談起自己的客家人血統,徐婉禎說道,自小的時候她就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是客家人,知道在自己的血液裡活躍著的即是客家人的血統。因為父母親都是客家人的緣故,在生活環境當中,接觸的人事物也都是客家人與客家的環境因子,因此她不會去質疑自己是客家人的身份。

徐婉禎從小即是一個活潑的可人兒。 (提供/徐婉禎)

嚴肅話題   媽媽會突飆客語

    父親原居的家庭是在屏東縣的麟洛鄉,母親的娘家前是在屏東縣的內埔鄉,麟洛鄉往南不遠處即是內埔鄉,兩地所屬皆是屏東六堆客家文化地區。在六堆分布當中,麟洛鄉隸屬於前堆;內埔鄉則是後堆的部分。在屏東縣的六堆客家庄,是臺灣最早的客家移民地,其中居民大多來自嘉應州的四縣,因此四縣腔是為六堆地區的主要腔調,徐婉禎一家更不是例外。說起小學放學的時候,徐婉禎常常會往麟洛鄉跑,因為是客家人的原因,徐婉禎稱爺爺與外公為「阿公」,稱奶奶與外婆為「阿婆」。平常與阿公阿婆談話都是以客語做為溝通方式,正是因為年邁的兩個老人家聽不僅國語,所以會以母語作為溝通彼此情感的橋樑,親切感也倍增許多。

    說到與父母親的相處情形,其實就如同一般家庭一樣和睦。在交談語言方面,時而用客語,時而用國語,甚至大部分是以客、國語談話,因為在小時候政府規定講國語政策之時,「講客語」在徐婉禎的語言部分中已稍微地淡化了。但自小因家庭環境成長的緣故,她已培養出愛聽母語的習慣了,事實上,在稱謂與問候語方面上,依舊是以客家話與父母親寒喧,有時遇到不會講的客語時,心底還會有某種說不出來的失落感,因為這樣會產生一種親子疏遠的感覺。一般而言,在實際日常談話中,大部份生活用語的理解其實不會構成溝通障礙,只是一旦講到較艱深的字眼時,雞同鴨講的情況就會慢慢浮現了。此時徐婉禎笑然額外插上一句:「我媽媽講到特別嚴肅的話題時會飆客語!」。

節儉吃苦    好客團結重感情

    談及客家人的特質,不外乎節儉、吃苦、好客、團結與重感情,徐婉禎的家庭自然也不例外。自徐婉禎眼裡看整個家族,她發現父母親的雙方家庭都屬於大家庭,兩邊都有很多的親戚,縱使父母親結婚後,只要到了節慶的時候, 大家普遍都會回家陪阿公阿婆,這就是客家帶給徐婉禎的傳統印象,是一個溫馨的大家庭。「好客」在新一代的客家人──徐婉禎身上表露無邊,她興奮地談到,小時候家中只要有客人拜訪,父母親總會殷勤地將桌上擺滿食物招待客人。其中談到重感情的部分,徐婉禎說,她在母親身上看見了客家人刻苦耐勞的普遍特性。母親在家中排行老大,下面還有七個兄弟姊妹,因此凡事幾乎都由母親擔當,像是照顧弟妹、燒茶、祭拜祖先與煮飯等等。

    關於客家的其他方面,徐婉禎啜口茶後侃侃而談。在祭祀方面,印象最深的是小時候拜伯公(土地公)、過年拜天公的記憶,其實自己也不懂其中的內涵,只是跟著長輩一同跪拜,另外就是過年的那段期間當中,祭祀的佛堂是不能夠熄燈的,至於祭拜的東西相較於閩南人略顯不同,客家人是以艾草棵、發糕為主,其中「粿」的部分像是外為糯米,裡面則為紅豆或是鹹的內容物。在文學方面,因為大學是就讀中文系,因此會讀到像是鍾理和、葉石濤等人的文學作品,雖然平常不會主動去接觸客家的作品,不過因為兩人皆曾有對客家方面做過評論或出版作品,因此當身為客家人的徐婉禎在閱讀時,都會格外地感到親切,也會較他人容易理解作者真正想傳達的意涵,那是因為書中內容所講的通常即是一般的傳統客家家庭,而這正是非常符合她自己的生活經驗與親身經歷。


徐婉禎與父親在屏東的家門前合影。(提供/徐婉禎)

改良客家菜  梅干扣肉素素看

    仔細聆聽一個女性,以一派口齒清晰的口吻談起自己的生命故事是很觸人心弦的。徐婉禎在小學時,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她表示,因為自己是生活在傳統客家家庭的緣故,父母親的身教言教皆相當嚴厲,徐婉禎的母親更認為孩子是「不打不成器」的。然而國、高中階段時,因為家庭的某些因素關係,使得徐婉禎漸漸走向多舛的命運。因為打工而認識了一些朋友,喝酒抽煙的習慣漸漸有了點癮,最後卻是徒留一份空虛,也不曉得自己究竟該何去何從。重要的轉捩點出現在大一升大二的那年暑假,徐婉禎從銘傳大學中文系轉學至國立清華大學中國文學系,並於2010年參加了大專青年生命成長營,雖然是在母親的脅迫下而參加的,但營後的改變卻是影響自己一輩子。

    自大二開始,徐婉禎便開始吃素,吃素的原因有三,一是想愛護生命而不想殺生,二是為了自己的身體健康著想,三則是因為適邊的朋友多數也吃素的關係。有趣的是,因為吃素的緣故,徐婉禎自行改良了客家菜,例如有名的梅干扣肉,即被她發明成了「梅干炒麵腸」這道菜。徐婉禎本身很喜歡下廚,平常習慣做客家菜餚,甚至於調味都屬客家人偏鹹、重的口味,喜愛吃醃漬類食物更不在話下,像是豆腐乳、鳳梨豆鼔與醃高麗菜等等,因為那是從小吃到大、最貼近自己的食物。

優美客語 國語也難以表達

    對於客家所抱持態度的看法,徐婉禎認為,在客家文化中,好的美德應當留下,也不希望自己從小熟悉的語言漸漸式微。時下常有人說「台」即是「俗」,但她覺得「台」的定義並不等於「俗」,她認為,閩與客都有它們「雅」的地方,一個人所會的語言也絕不僅限於一種,徐婉禎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

    「客語有些優美的詞語是國語所無法表達的。」就如同閩南語一樣,在客語當中也有些詞彙不是國語所能替代的,徐婉禎如是說。徐婉禎憶起在國小的時候,因為當時政府提倡說國語的政策,講地方話是不被允許的,因此事實上,當與朋友、同學交談時都是以國語代替方言,現在想起當初,真的打從心底覺得自己的母語有種被忽視的感覺,徐婉禎心頭不禁抽緊了一下,臉上流露出莫名的心酸感。而現在,在新聞、報章雜誌或是政策宣傳上,時常聽到要回歸「本土化」的諸類口號,徐婉禎談到,自國小時到現在的語言記憶已大致定形,雖然會話上會用到客家話狀聲詞的部分挺頻繁的,像是「喏」一單詞,但她運用客語的時機主要還是當父母親談話時才會運用到,因為國小到現在教育的關係,她已習慣用國語的思維去思考了。

    通國、客、閩南語的她,並不會單單地將自己侷限與定位在客家上,「語言是用來與過去歷史溝通交談的。」她如是說,除了在她身上看見客家文化的部分傳承之外,也看見了一個在新時代下的客家女性人物。


徐婉禎總會主動關懷學生。 (攝影/顏伊婷)

記者 顏伊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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